出品 | 創業最前線
作者 | 王亞靜
編輯 | 蛋總
美編 | 邢靜
審核 | 頌文
在過會1年半后,宏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宏工科技)終于有了新動作。
公開資料顯示,2022年6月,宏工科技IPO申請獲受理,2023年5月獲得上市委會議審議通過。直到今年12月16日,公司的審核狀態才更新為“提交注冊”。
而此時,正恰逢公司遭遇業績下滑的尷尬時刻。招股書顯示,公司2024年營收預計為22.23億元,同比下滑30.49%。
在此之前,作為寧德時代供應商的宏工科技曾一路高歌猛進,營收從2019年的2億元,上漲到2023年的32億元,4年時間約翻了15倍。
業績突然轉跌背后,宏工科技面臨哪些困境?
1、羅才華與前妻掌控公司,引發深交所問詢
客觀來看,宏工科技的發展并非一帆風順。
據媒體報道,在宏工科技成立15周年(即2023年)之時,公司董事長、創始人羅才華曾發表周年專訪,回憶創業至今走過的歷程。在這期間,公司曾“熬”過三次瀕臨破產的危機。
而陪伴羅才華走過這些艱難創業歲月的人,應該是他的前妻何進。
這一切要從宏工科技成立之初講起。
2008年8月,羅才華、黃日芳各自出資150萬元成立了宏工科技的前身宏工有限。同月,何進加入公司。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
在招股書中,宏工科技沒有披露黃日芳的具體信息以及退股情況。另據天眼查資料,2009年10月,黃日芳退出宏工有限,且無任何其他關聯公司。與此同時,何進成為新進股東。
回顧公司的發展歷程,公司經歷三次瀕臨破產危機,2016年進軍新能源,2018年與寧德時代合作,此后步入發展快車道。Wind數據顯示,2019年時,公司營收為2.20億元;到2023年時,其營收規模達到31.98億元,4年時間翻了將近15倍。
就在公司一切向好之時,羅才華與何進在2019年選擇離婚,此時距離何進入股公司正好10年。2019年6月26日,羅才華與何進簽訂了《離婚協議書》。同一天,羅才華與何進簽署了一致行動協議。
按照規定,雙方成為一致行動人,雙方應當在公司每次董事會會議召開前或每次股東會會議召開前召開協商會議,就一致行動進行協商。
但頗為奇怪的是,從持股比例來看,羅才華早已經進入相對安全的界限。宏工科技披露資料顯示,夫妻財產分割完成后,羅才華僅直接持有宏工科技的股權就達到56.44%。
IPO前,羅才華合計持有公司61.54%股權、何進持股19.26%。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
在持股比例已經超過60%的情況下,羅才華已經有足夠的話語權,為何還要與前妻何進簽署一致行動協議?雙方之間是否存在其他特殊安排?對此,「創業最前線」試圖向宏工科技方面進行了解,但截至發稿仍未獲回復。
目前,羅才華已經與高旋再婚,但在經營管理中,羅才華仍然是與何進共同執掌公司。如今,羅才華出任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何進則擔任公司董事、總經辦主任。在公司股東層、管理層,均未出現羅才華現任配偶高旋的身影。
在問詢函中,深交所要求公司說明,羅才華與何進離婚是否會對公司控制權的穩定性和持續經營能力造成不利影響?而宏工科技予以否認。
只是,已經離婚的夫妻,未來能否在事業決策上長久保持一致性?對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擔憂,未來或仍是外界衡量宏工科技經營穩定性的焦點所在。
2、背靠寧德時代,兩位原股東涉嫌違法
招股書顯示,宏工科技是一家專注于物料處理自動化的企業,主要為電池勻漿、電池材料、食品醫藥、化工橡塑等行業提供智能制造一站式解決方案。
不過,公司進入新能源行業的時間并不算太久。2016年,宏工科技開始進軍新能源材料業務,提供鋰電正負極材料一站式解決方案,此后又進入新能源勻漿領域,營業規模快速提升。
招股書數據顯示,2021年至2023年,公司實現營收5.79億元、21.78億元及31.98億元。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
有此業績,離不開公司大客戶的支持。2021年至2023年,寧德時代一直是公司第一大客戶,分別貢獻了18.05%、25.06%及19.44%營收。
按照宏工科技的說法,公司2018年與寧德時代體系開展合作,陸續獲得了正極材料生產線系統、中轉罐、攪拌機等單機設備業務機會。
頗為巧合的是,在與寧德時代合作之前,公司曾引入了一位外部投資方——健和成至。
2017年11月18日,健和成至與羅才華、何進、宏工有限簽訂了《增資協議》,約定健和成至向宏工有限投資460萬元,認繳公司新增注冊資本21.05萬元,占當時總股本的2%。其中,王維東、許小菊夫婦控制的企業持有健和成至18.13%財產份額。
公開資料顯示,王維東是贏合科技原實控人,而贏合科技是宏工科技在招股書中選取的同行可比公司。以2023年營收規模來看,贏合科技當年的營收達到97.50億元,是宏工科技規模的3倍,而贏合科技的主要客戶就包括寧德時代。
就在健和成至入股的2017年,宏工科技開始與贏合科技合作,并初次與寧德時代設備開發部門進行技術交流;2018年,公司與寧德時代簽訂首個設備采購合同。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1月,贏合科技發布公告披露,王維東因涉嫌操縱證券、期貨市場罪,被公安機關采取刑事拘留措施。2021年6月,王維東將相關股權轉給配偶許小菊與母親伏風蘭,不再是宏工科技的間接股東。
(圖 / 宏工科技回復問詢函資料)
更巧合的是,與健和成至同時入股的投資方紅舜創業,曾向宏工有限投資690萬元,2021年2月9日,紅舜創業股東劉建華因涉嫌操縱證券市場罪被浙江省湖州市公安局執行逮捕。
(圖 / 宏工科技回復問詢函資料)
還是在2021年6月,為避免因劉建華刑事案件給宏工科技股權清晰穩定性造成不利影響,劉建華同意將紅舜創業所持公司股份轉讓給公司員工持股平臺宏智一號、宏智二號、宏智三號和宏智肆號,套現超2700萬元。
這也意味著,在這筆股權投資中,劉建華從宏工科技獲利超2000萬元。
(圖 / 宏工科技回復問詢函資料)
對于外部投資方,宏工科技是否有提前深入了解,以選擇更符合自身發展的投資方,還是“來者不拒”?倘若未來公司登陸資本市場,有股東陷入負面輿論,又該如何保證投資者的利益?對此,「創業最前線」試圖向宏工科技方面進行了解,但截至發稿仍未獲回復。
3、曾踩雷恒大,料2024年營收下滑超30%
雖然是從橡塑、精細化工等傳統行業起家,但自從進入新能源賽道以來,鋰電業務成為宏工科技業績的重要支柱。
對于宏工科技在電池產業鏈中擔任的角色,羅才華曾做過一個形象的比喻:“假如將動力電池生產行業比喻為‘做飯’,有人負責‘賣米賣油’,有人負責‘煮飯’,而宏工科技則負責‘造鍋’”。
過去幾年,新能源車行業快速發展,鋰電池企業紛紛大幅擴產,宏工科技作為“造鍋人”享受了一波行業紅利,但羅才華對于行業設備產能過剩不無擔憂。
在2021年的一次產業論壇中,他提出:“到了2024年以后,產業中‘米油’原材料及‘做飯的人’仍需要,可‘飯鍋’還需要一直購買嗎?”
而這種擔憂可能很快就會變成現實。宏工科技在招股書中直言,目前鋰電池產業鏈的頭部廠商生產量市占率高于產能市占率,頭部廠商的產品供給緊張,而部分非頭部廠商的產能未得到充分利用,這一現象說明動力電池結構化產能過剩風險正在積累。
在招股書中,宏工科技已經預計2024年業績會下滑。其中,營業收入預計為22.23億元,同比減少30.49%;歸母凈利潤預計為2.22億元,同比減少29.49%。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
「創業最前線」注意到,在預計業績走低之時,宏工科技的資金鏈早已承壓。
截至2024年9月30日,公司的貨幣資金為1.78億元。同期,其短期借款2.05億元、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2.37億元,貨幣資金已經無法負債短期債務,資金缺口超過2億元。
若拉長時間來看,自2022年開始,宏工科技的貨幣資金就已經無法覆蓋短期債務,現金流已承壓太久。
其實,宏工科技并非沒有現金流,只不過是在被客戶大量占用。2021年至2024年9月,公司的應收賬款分別為2.05億元、6.94億元、13.71億元及14.48億元,快速走高。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
要知道,在2024年前9月,公司僅實現營收14.59億元,應收賬款的額度已經逼近營業收入。
而應收賬款的走高,一方面會擠占公司現金流,另一方面極有可能轉為壞賬,而宏工科技不是沒有嘗過“踩雷”的滋味。
例如,鄭州恒大新能源、恒大新能源(河南)曾向宏工科技采購貨物,驗收后未按照合同約定支付相應的合同款。公司曾對其進行起訴,起訴金額32.80萬元。2023年7月,公司的訴訟請求獲得法院支持。據悉,這兩家公司是恒大體系內的關聯方,但恒大自2021年陷入流動性危機以來,已經“自身難保”。
除此之外,公司客戶肇慶遨優動力電池、江西科能偉達、江蘇樂能電池出現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或限制高消費情況,預計應收賬款無法收回,合計約1000萬元應收賬款已全額計提壞賬。
與此同時,威蜂動力被列為被執行人且限制高消費,宏工科技對其490.56萬元的應收賬款計提50%壞賬,合計245.28萬元。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回復問詢函資料)
在應收賬款無法收回、變現時,為了緩解資金壓力,公司只能尋求許多融資渠道。
按照計劃,此次IPO,宏工科技擬募集資金5.32億元,其中2億元用于補充流動資金。為何在時隔1年半后,宏工科技開始繼續推動公司IPO進程,由此可窺一二。
(圖 / 宏工科技招股書)
只不過,在經營穩定性受質疑、業績走低之際,宏工科技前方要走的路必然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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